结婚比国三预先打算的还要早些。在这可纪念的谈话十五个月之后,古怪国王在衰弱和老近中去世了。他曾经把国王这个职业看得很认真,王国的辛劳事务使他身心交瘁以致于死。老候爵夫人和巴惹痛哭着她们的朋友和恩人;但哭的也只有她们两人。可爱王子虽然不是一个坏儿子,但他被王国的大事分了心;至于整个朝廷呢,正等待着新的国王就位,再也想不到已经死去的老国王了。
用隆重的丧仪安葬他的父亲以后,年轻的王子从此完全沉浸在爱情里了。庆祝亲王的结婚,是如此热闹,蔓草王国里的善良人民都为此兴高采烈。捐税的征收增加了一倍。但是谁会吝啬这些如此高贵地使用了的钱呢?方圆几百里的居民都来观看新国王;大家也赞赏已惹,她的青春美貌和善良的神情打动着所有的心,婚礼宴席的时间拖得很长,比宴席还要长的是贺辞,还有比贺辞更令人厌倦的颂诗。一句话,这是一个无可比拟的节日;直到六个月后,人们还常常谈着这件大事。
夜降临了,可爱王子搀着他可爱的妻子的手,她比年轻的爱伯①还要羞怯和妩媚。他以一种彬彬有礼的态度领她经过长长的走廊,一直来到王宫后面的一座小楼。在进去的时候,巴惹发现这是一间有着铁窗、铜锁和极粗的木棍的黑暗的小房间,因而害怕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呵?”她说,“这像是一座监狱。”
“是的,”可爱国王用可怕的眼光望着王后说,“这是监狱,因此除非你到坟墓里去时,再不会出来了!”
“我的朋友,你使我害怕。”巴惹微笑着说,“我可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罪;我什么地方使得你不愉快,而要用监狱威胁我呢?”
“你真健忘!”可爱国王回答说,“那个侮辱别人的人把它写在沙地上,那个接受侮辱的人却把它铭刻在大理石和铜柱上了。”
“呵,国王,”被恐惧占领了的可怜的女孩说,“您背诵的这个句子是使我那样讨厌的演说中的一句话。今天您没有更好的话对我说了么!”
“倒霉的女人!”国王喊道,“你不再记得从前你给我的两个巴掌了么?
但是我呢,却一点也没有忘记。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要你做妻子,就是为了掌握你的命运,使你仟悔自己的叛逆之罪!“
“我的朋友,”年轻的妻子带着一种倔强的神色说,“您的样子真像蓝胡子①,但是您吓不住我。我认识您了,可爱国王。我预先告诉您,如果您不停止这场恶作剧,以后在我和您同房之前,我要给您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巴掌!快点放我出来吧,要不然,我赌咒要实现我的话。”
“那么,赌咒吧,夫人!”国王喊道,为着这个牺牲者并不害怕自己而发怒了,“我接受你的誓言。在我这方面,我也赌咒你永远不能进洞房去,除非我懦弱到再有三次受到这种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净的耻辱。看哪个笑到最后吧!阿香布,这里来!”随即,一个长着胡子面带威胁的看监人走进房子里来,只一下,他把王后推倒在一张破床上。然后,为了使这个最无辜的人害怕,钥匙、门闩也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门关上了。
如果说巴惹哭泣了,那也是轻得一个人也听不到的,听听没有动静,可爱国王不耐烦地走了。他心里愤怒着,决定用最严厉的手段来粉碎这向他挑战的女人的傲慢。人们说,报复就是国王们的快乐。
两小时后,侯爵夫人从一只可靠的手里收到一张小纸条,告诉了她的曾侄孙女的不幸遭遇。这纸条是怎么送出来的呢?我知道里面的情形,但是我不愿泄露给任何人。也许当时碰巧有一个仁慈的看监人,那是应当要爱惜的。这样善良的人是稀有的,而且现在每天都在减少。
五可怕的事故
第二天,朝廷公报宣告说,王后在结婚的当晚得了精神病,很少有希望得救。的确,多数的大臣们都注意到了,昨天晚上王后的神色很紧张,因而她的病并不使任何人吃惊。每个人都可怜国王,他则带着忧郁和不自然的表情接受人家给予他的关怀。这无疑是苦痛在折磨着他;但是在果斯多洛侯爵夫人的拜访之后,这苦痛好像大大地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