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本老师这出乎大家意料的一番话,使得整个教室静得出奇。大伙儿有的不知所措地你瞧我,我看你的;有的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大概大家也都有这样的体会吧,当这种怀疑牵联到全班同学的时候,你虽然满腹委屈地说:
“老师,这不是我干的。”可是仍像有一种叫人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气氛笼罩着整个教室。
“上星期六放学以后,还留在图书室里的人,请举起手来!”
数一数,七个人。
图书室正好在标本教室的隔壁。
“这当中,约摸是两点多钟,还留在那里的人,举起手来!”
押本老师稍微等了一会儿,然后说:
“一个也没有?!这么看来,当然不会有什么人进过标本教室的了!好,我相信大家,我的怀疑解除了。如果谁觉得在这儿不好意思跟我说,那就过后找班长谈。另外,木材!”老师叫着班长文雄的姓说,“你们自己好好地查一查。与其瞒着,倒不如趁早认个错,这样,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全班,都是有好处的。”
“知道啦!”
文雄的一颗心突突地乱跳,他一边答应着,一边心里在想:被大家怀疑的,第一个准是新吉,因为新吉既是校工的儿子,又在星期六看过老师的实验。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因为班长是跟老师一起去拿仪器、放仪器的,是知道钥匙放在什么地方的。总之,放学回去后,得马上去找清一商量商量。
清一虽然双目失明了,可是他却什么都能看得见!
这时,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文雄的思路。
“由于以上原因,这堂课没法做实验了。所以,今天复习一下前面学过的内容。下面简单他讲讲电灯。我们是怎么知道电有两种的呢?冈崎,你来回答!”
二
清一虽然双目失明了,可他什么都看得见——文雄就是这样相信自己朋友的。
那还是清一失明后不久的事。有一次,文雄刚进门,清一就冷不防地问他:
“你怎么啦?哭丧着脸!”
“你怎么知道我哭丧着脸?眼睛治好了吗?那太好啦!”
“不,是你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告诉我的。”
“嗯,真的,我跟大川那家伙打架了。”
“这么说,挨打了吧?”
“可我决不服输!”
“不看也知道,你老实巴交的,怎么打得过大川呢!”
“就是输了也不服他!”
“这用不着说,连我这个失了明的人,也看得很清楚的呀!”
“嗳,清一,大川那家伙跟我说:‘清一不能上学,你当上了班长,乐坏了吧?’这一下把我惹火了,我就突然上去揍了他。像那样的事……像那样的事,我可连想都没想啊!”
文雄不知不觉地紧紧地握住了清一的手。
“清一,你是知道的,我会是那种卑鄙的人吗?从五年级开始,我一直落在你的后头,尽管我不服气,也想争个第一,可是,那样的事……那样的事“文雄,谢谢你。不过,我虽然双目失明了,可我也不甘心被你拉下。这不单单是你一个,我同样也不甘心落在任何一个视力正常人的后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