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班上有一堂挺有意思的理化课。
上课之前,校工的儿子新吉在标本教室的旁边,给同班同学团团围住,简直成了个红人儿了。
新吉满脸透着得意的神情说:
“今天实验什么,你们谁知道?嘿,只有我知道!星期六那天,你们走了以后,老师的备课实验都给我看到啦!”
“你真的看到了?那可让人有点儿眼红!”
“实验挺有意思的吧?都用的什么仪器?说给我们听听好不好?”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嚷成了一团。这个拉拉新吉的手,那个推推新吉的肩膀,乱哄哄地凑在标本教室的窗下。
在地理课上,看看各个国家那些美丽的风景照片和物产图什么的;在历史课上、欣赏那些古代英雄人物的肖像以及描绘战争的画卷;在生物课上,观察那些动植物的标本——所有这一系列的学科,跟他们在一、二年级时学的完全不同,难怪要引起孩子们的浓厚兴趣了。他们那孩提世界似乎一下子显得开阔起来了,这给他们带来了亲手触摸到漫长年月的历史和广漠无垠的自然界大门的喜悦;同时也使他们为自己真正成了高年级的学生而感到自豪。尤其是理科的实验,它那新奇的色彩,使得孩子们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把蓝色的石蕊试纸放在盐酸、硫酸和硝酸的溶液里,竟会“唰”地一下子变成红的啦!“哎呀呀,哎呀呀!”孩子们见了,个个都惊奇得愣住了。
而这只不过是奇迹般的、不可思议的实验的开始。当他们看到光的各种实验,如:聚光燃着纸张的凸镜,到处呈现出七色彩虹的棱镜等等,他们的心就完全被这种变戏法似的实验迷住了。
所以,大家都急切地盼望着能知道下堂课的实验内容,哪怕提前一分钟也好。大伙儿拉着新吉,你推我搡地挤在标本教室的窗户下,踞着脚,一看到里面的仪器架,就问了起来:
“嗳,是哪个仪器呀?”
“电还像雷那样‘劈里啪啦’地响吗?”
“这可把我难住啦,”新吉说,“我确实记着是从右面数过来的第四个钵子。可现在摆了这么多,我也忘得没影儿了。”
“那,那是什么实验啊?”
“开头是把锡箔用火烧化了,再后就是用电热丝拴住一块炭烧得通红通红的。”
“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这不正是上课时要学的吗?”
还没等他们弄明白新吉的话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上课铃就响了。
大家等待着,以为老师还会像往常那样,让校工和班长拿着实验仪器笑嘻嘻地走进来。可是,班长这一回却只拿来了三只电灯泡,所以大家都失望地看着新吉。新吉也有点儿莫名其妙,他在同学的耳朵边小声地嘀咕着:
“不对呀,怎么会是电灯呢?”
“永野!”老师严厉地叫着新吉的姓,说:“不许说话、肃静点!”
接着,老师用那从来没有过的、使人害怕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对大家说:
“上一堂课学的是‘电流’,今天应该讲‘电灯’,是吧?电灯是电流的应用,也就是利用电流发光发热的功能制成了今天的电灯。要说明这个问题,还是要做实验给大家看,看看电流是怎样发光发热的。其实呢,今天的实验,早在上个星期六就都准备好了。可是,过后不知是谁走进标本教室,把仪器弄得乱七八糟,把电他的玻璃筒,陶制的圆筒都打碎了,硫酸也流了出来,锡箔也没了。不仅如此,上学期给你们看过的凸镜也不翼而飞了。今天早上,在教师办公室问了一下,老师们谁也没在星期六进过标本教室。校工打扫的时候,我在场。这样看来,如果不是校外人干的,那就是我们学生闯的祸了。据校工讲,今天早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可以肯定,小偷是决不会来偷这些东西的。因此,也只有怀疑我们自己学校里的学生了。明确点儿说,是怀疑六年级学生。只有现在学习这些科目的人,才喜欢玩玩理科实验仪器,或是摆弄个凸镜什么的。大家不愿意被人家怀疑,我也不愿意来怀疑大家。所以,你们当中是谁闯的祸,我希望他早一点儿出来认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