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孩子,他的名字叫任思。他嘴里长了两排牙齿,像我们大家一样。不过他有一颗牙齿被打了一个洞,洞里面住着两个小小的人物,一个名叫朱童,另一个叫朱重。这两个名字叫起来很像一个,似乎有点怪,但这两位小人物确也是有点怪。他们的身体小得有点出奇,你只能用一个特大的放大镜子才能看得见他们。
他们一个长着黑头发,另一个长着红头发。他们靠着甜东西过日子,而任思嘴里的甜东西也确实不少。他们经常唱歌,生活过得很愉快。他们只要不睡觉或者不吃东西,就在牙齿里面敲敲打打,把他们住的房子弄得既宽敞,又舒服。
不过有一天他们之中的一位觉得,他们的活儿已经干得不少了。“嗯,朱童,”他说,“我们敲敲打打,打打敲敲,我想我们的房子现在已经扩展得够大了。”
朱童不同意他的这种看法。“我们还得把房子再扩大一点,”他说,“你得记住,我们天天在吃饼干和糖果,所以我们的身体也长得一天比一天粗。朱重老朋友,我们必须不停地扩大我们的房子呀!”
“好吧,那么我们就再干下去吧!”
但是没有多久,朱重又停下来了。他站着想了想。他从窗口向外瞧,当他看到那么多的白牙齿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朱童,我有一个想法。”他说。
“什么想法?”朱童问。
“我想——我们能不能在旁边的那颗牙齿里再建一座高房子?我想住在那里要比我们现在住在这个黑洞里痛快得多。”
“我的朋友,你确实得用用你的脑子。你应该看出,我们现在住在这里已经是够舒服和安静的了。想想看,如果那把可怕的牙刷来……”朱童说。
但朱重只是大笑了一声:“哈——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任思从来不刷他的牙齿呀!”
“你也不要太想当然吧,”朱童说,“我记得他曾经刷过一次牙。”
“对了,有过那么一次。不过那是好几个星期以前的事。啊,在任思嘴里,还是这块老地方安全。在这里我们可以忘记那把牙刷的事。”
“啊,如果你对这一点有把握,你可以随便到什么地方去建你的新房子,”朱童说,“我可得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朱重在窗子旁边站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望着旁边那颗白牙齿。“那儿就是我想要去住的地方。”他说,“那里要比这里舒服得多。想想看,朱童,当我们在这里的人口变得多了的时候,当我们在每颗牙齿里都建起了我们的房子的时候,我就可以坐在我们的新公馆里,像一个国王一样,纵览全城呀。”
“我们的人口将会增长得很快,这是没有问题。但是这完全要看我们是否能够得到足够的甜食而定。”
“啊,废话,”朱重说,“我们吃的甜食那么多,连肚皮都差不多要胀 破了。”
“对,不过情形也并不老是这样,”朱童说,“我记得曾经一度这孩子只吃胡萝卜和麦麸面包,那可真糟糕,我几乎要饿死了。”
“你总是喜欢讲些不痛快的事,朱童,老是讲胡萝卜和麦麸面包这类的事情……吓,瞧!吃的东西来了!”
“我想这只不过是粗面粉做的面包罢了。”
“不,朱童,这是甜面包,上面盖了满满一层糖。好哇!好哇!”
“好哇!好哇!好哇!唱吧!
我们整天的日子过得痛快,
在任思的牙齿之间荡来、荡去,
那里好吃的东西碎片不少,
有太妃糖和苹果,可以吃饱,
也有甘草糖和口香糖,
还有各色的硬糖:红、蓝、黄,
还有葡萄干面包,也甜得够呛!
特拉,拉,拉,
特拉,拉,拉。”
两天以后,这两个小人物的日子真是过得痛快。不过牙齿是长在任思的嘴里,他对于朱童和朱重并不感到痛快。这样的人物可以毁掉你的牙齿,使它疼痛起来。凡是牙痛过的人都知道,这是最糟糕的事。
现在,两天以后,朱重在旁边的一颗牙里为自己建了一所新房子,他坐在阳台上,舒服得很。在这同时,朱童仍在那个老房子里不停地敲敲打打。
“喂,朱童,你在那里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