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撮合的!”蓟丛这样认为,心里想着插到扣子眼里的那朵花。绽开的每一朵花,都听说了这件事。
“我一定会被移到花园里去的!”蓟想着,“说不定会被移到牢牢束缚你的花盆里去,那是最光荣的。”
蓟丛把这事想得十分逼真,使它确信地说:“我会到花盆里去!”。
它允诺每一朵绽开的小花,说它们也要被移到花盆里,也许被插到扣眼里:能得到的最高的荣誉。可是谁也没有被栽到花盆里,更不要说被插到扣子眼里了,它们饮着空气和阳光,白天吸收着阳光,夜晚吸吮着露水。它们不断地开放;蜜蜂和黄蜂来造访,寻找嫁妆——花中的蜜。它们采走了花蜜,留下花儿。“这简直是掠夺!”蓟丛说道,“要是能蜇它们一下就好了!可是我不能。”
花儿都垂下了头,萎谢了,但是新的花朵绽开了。
“好像你们都是被请来的!”蓟丛说道,“每分钟我都等着越过栅栏。”
两株天真的春黄菊和车前草长在那里,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羡慕地听着,对它所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拉牛奶车的老驴从路边朝那株花繁叶茂的蓟望着,但是绳子太短,够不着它。
蓟长久地想着苏格兰蓟,它认为自己和它是同一家族的。最后它竟认为自己真的是从苏格兰来的,绘在国徽上的便是它的祖先。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思想;不过伟大的蓟会有了不起的思想的。
“有时你的出身竟是那么高贵,使你不敢那样去想!”生长在蓟身边的荨麻说道,它也有一丝这样的感觉,好像它如果受到善待,也会变成“细麻布”的。
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树叶落了,花的颜色更深了,味儿更浓了。园艺学徒在花园里朝着栅栏外唱道:
爬上坡又走下坡,
一年四季周而复始!
树林里的年幼的云杉开始思念圣诞节了,可是离圣诞节还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