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克尔拍拍一个年轻汉子的肩,笑着说:“我们是朋友,都是朋友!”年轻汉子说了一句听不懂的土话,那些土人都轻松地笑起来。这一笑很重要,戒备和恐惧又减少了许多。玛利和一个妇女打着很优美的手势,很亲切地交谈起来。
这时,从村舍里走出来一群半裸的男人,拥着一位高大结实的中年人。
从这中年汉子的虎皮帽饰看,他是这个部落的酋长。
西克尔很快活地迎上去,把一把木刀送给酋长作为礼物。酋长把木刀接了,转交给他的助手,平静他说:“托阿普。” 西克尔也说了一声“托阿普”。他猜想这是一句客气话。但是西克尔猜错了。酋长拉住了西克尔的右手,引着他向森林里走去,其他的人没有跟上去。西克尔心里很不安,但还是袋作高兴的样子,听从酋长的安排。
两人走到一条小河旁,酋长又说:“托阿普!”放开手,脱得一丝不挂,跳到了水里。西克尔这才知道“托阿普”就是洗澡的意思,而且猜想这是他们的一种待客仪式。也许他们想看到裸露的毫无掩藏的客人才能放心。西克尔连忙也脱衣下水,好在他这时正汗流滦背,需要洗澡。
西克尔猜得不错,这正是他们接待客人的一种古老习惯。
当西克尔回到村场时,那儿的气氛已变得很轻松了。探险队员们已被主人们邀请进村里。
村子里另一个要人——一个大男巫又向西克尔发出了“托阿普”的邀请。
酋长说了一句什么,大概是说已洗过了,但大男巫还是坚持要去。西克尔只得遵命。
就这样,西克尔他们成了正式的客人,住在一间用整木搭成的屋子里。
十二个武装的卫士站在门口保护(不如说监视)四个客人。
探险队的四个人轮流守夜,保持有一个人醒着,以防不测。一踏进这个村落,他们就细心观察,等着看土著吃人的苗头。
几天过去了,西克尔他们和主人越混越熟,站在门口的卫士逐渐减少,队员们松了一口气,夜里也不再轮流值夜,可以安心睡觉了。
西克尔和塔吉里里成了好朋友,这个老人是这个部落的首领之一。他们很快就能交谈了。
“我没有怨意,只是想了解你们的习惯,告诉我,塔吉里里,你们真有吃人肉的习惯吗?”西克尔终于等到了询问这个问题的时机。
老人很严肃他说:“噢,这个,怎么说呢?是这样,我们曾经吃过人……” 老人告诉西克尔他们吃人的故事。
他们吃过被他们杀死的敌人,也吃过他们自己族里被人仇杀的人——病死的人是不吃的。他们并不是饿肚子才吃人,而是为了“心灵”上的需要。
他们相信吃了人肉同时也吃了人的灵魂。吃别人的好灵魂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灵魂。
要是有了适宜的被杀死了的人,他们就举行全村大会,在院子里点起熊熊大火,在火堆旁跳裸体舞。这时,尸体就被缚在一根棒上放在火里烤。烤熟后切成块,分给每一个人一块肉。当然,酋长和男巫得到的是最好的肉。
他们认为一个人的精华在于手和脚,因为无论做什么,役有手和脚是不行的。
或许因为有这狂欢的仪式,他们很喜欢有吃人肉的机会。那些仇杀就很微妙地多起来,头人有时就很轻率地发动和外族的战斗。由于杀人过多,图帕利族很快从 1925 年的二千多人减少到五年之前的一百八十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敌人杀死后,拖回来被自己人吃掉的。
阿贝托(就是现在的酋长)于是召集全族人,说了许多道理。他说要是还保持吃人的习惯,他们这个族就会有灭绝的危险。
就这样,终止吃人的决定生即通过。
这还是五年之前的事。
西克尔很庆幸他来晚了五年。图帕尔族吃人的原因并不是他研究出来的那些原因。如果在五年之前,尽管西克尔丢掉武器、脱掉衣裳、面带笑容,也还是不能逃脱被吃掉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