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平静地说道,转眼就不见了。
“多么讨厌的老东西,”米沃斯特捏紧了拳头,“他会给我们招来竞争者。他眼里有道不祥的光。”
“我看是善良的光,”斯瓦娃胆怯地说,“我们也许应该考虑一下他说的话呢。”
米沃斯特怒火中烧。“现在,当我们已经攀上了幻想的顶峰的时候,还要去考虑这些废话吗?不,斯瓦娃!我们赶紧干吧。这湖底一定蕴藏着取之不尽的黄金。我们迅速把它弄出来,这样我们就会成为幸福的人,越快越好。”
夫妇俩就在湖里干开了。整个湖底全是这种贵重金属铺成的。他们潜入水中,费劲地搬出几大块黄金。米沃斯特发疯地潜水,搬金子。斯瓦娃瘦弱的双手累得发麻,虚弱的肺使她无法在水下坚持太久。米沃斯特就冲她大发脾气。岸上的金山越堆越高。这样连着干了几个星期。有一天傍晚。夫妇俩回到临时搭的窝棚里,彼此一望,吓得魂不附体。
“你多么可怕,”米沃斯特说,“你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金塑像。我怎么才注意到!”
“你也是一样令人厌恶。打自第一次潜入水中,你就是这个样子。我只是不想说罢了。”
“这附近有一条普通的小溪,我们必须马上去洗一洗。”
“你的眼睛的颜色也变了……”
“这是你的错觉,”米沃斯特烦躁地说,“我们走吧!”
他们奔过开满鲜花的牧场。不远处果真有一股泉水喷射出来。他们哆嗦着把手泡在清冽的水中。但是没有用!
“抓把沙,擦擦手!金子不能留在手上,这简直是毒疮!”
“我的手已经出血了。”“让它出血,擦吧!”
可惜,一点帮助也没有。米沃斯特简直吓僵了。他跑到妻子身边,用手指掐她的肩膀。
“怎么,你永远不会再有红润的面庞,洁白的脖子,蔚蓝色的眼睛了?一切……一切……都是金的?”
不幸的妻子的金脸蛋儿上滚动着两大滴泪水。
“你瞧,多么不幸。你要是知道……”
男人双手抱住了脑袋。
“我把那些财宝重新沉进水里。我只要一个昔日的你,我只要一个昔日的你!”他疯了似地向湖的方向奔去。斯瓦娃痛苦地跟在他身后。“我可怜你们,”她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回过头去。白胡子老人又站在她身边。
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啊,天哪!”她哭着说,“救救我们!”
“对你们我已经无法挽救,但你们的下一代我会从金湖里把他们解救出来。”
老人说完,就把自己的拐杖投入湖中。湖水高高涨起,波浪汹涌,后来又跌落下去,失去了金色。从此这个湖里的水就跟别的湖水毫无差别。善心的老人把斯瓦娃和米沃斯特变成了岸边驴蹄草的花。
时至今日还在开花,比过去的颜色更加鲜艳。只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叫马舍沃的寂静的小镇,它旁边的金湖叫磨盘湖。如今这儿的人谁也不相信,在远古的年代这湖曾是金的。但是,传说不会是无中生有,因此我宁可信其有,何况今天还真有这样的湖——财富和不幸的策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