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诱惑力的,是找吊鹃鸟(云雀)的窝。吊鹃一边婉转地叫着。一边打着旋旋往天上飞这时,我们总是拍着小手,合着它的韵律,唱了起来:
咭里咕,咭里咕, 我在烟囱理个窝, 大姐烧火燎了我。 咭里咕,咭里咕, 我在芦柴缝理个窝, 只怕大风刮翻窝。 咭里咕,咭里咕, 我在树洞理个窝, 又被蛤蟆占了窝。咭里咕,咭里咕, 只好在草棵理个窝, 担心害怕放牛哥。 咭里咕,咭里咕, ……
一双双小眼瞪得像田螺,紧紧追着那飞旋的鸟儿。等到它只是个小小的黑点时,脖子酸得难受,眼涩得撑不住,一个恍惚,那黑点消失了,唯有袅袅的鸣声,在湛蓝湛蓝的天空,犹如轻梦一般。
不久,那银铃般的乐曲像是溶人了九霄,只有风拂过湖面的低语。但蓝天白云中却骤然掉下一个黑点,愈来愈大——啊!是那美丽的小鸟,唱累了,还是那悠悠的白云散了?眼看它就要砸到地下……就在我们为它的命运急得心都要蹦出来时,它却一下张开翅膀,掠过柳梢、芦尖,贴着低低的青草,消失在绿茵中了……我们像是被湖滩弹了起来,立即向它落处跑去。哪里还有吊鹃?难道它有上天人地的本领,钻进了土里?或者,它仍然留在溟溟的天际,而落下的只是它的影子……
这个美丽、神出鬼没的精灵,不知引动了我多少的情思!直到四十来岁了,一位在内蒙古草原上捕鸟的人,才解开了盘旋在我脑海中几十年的谜。他说:找吊鹃窝,应是“看起不看落”即是:它起飞处的附近,正是巢区;而降落时,它却要做出种种假象,迷惑心怀者……
这或许就是引起我观察鸟类的起始吧?
当椿树已经打伞,只要是闷热的夜晚,我总是死乞白赖要跟随隔壁的大爷去 “罩生”。
浅浅的湖滩,是鱼儿的产卵场。当夜幕垂落时,在浅滩的粼粼波光中,这里、那里不断地响起了哗嗤泼刺声。鱼群来了——鲫鱼一路噼里啪啦撒欢;鲤鱼要深沉得多,冷丁儿才打个响响的水花;最有趣的是鲇胡子,别看它平时张着大嘴专吃小鱼,又滑得无比,这时却乖巧、温顺极了:翻转身子,将蛋青色的肚皮浮在水上,歪歪晃晃,简直像个鸭蛋踩水。我帮大爷提着马灯,他提着蔑罩,在刚刚淹没脚面的水里追着鱼群。有时一罩能罩住四五条鲇胡子。
有一晚,天太黑了,还飘着濛濛的细雨。大爷不想带我去,说了很多“鬼打墙”的故事。以及他能想得起来、编得出来的关于湖滩的种种恐怖……我犹豫了,畏葸了。当他第二天早上,用绳子拖回了一条二十多斤的大青鱼,叙说如何和它搏斗了几小时,追了几里路被它撞倒两次,终于罩住它时,我懊悔极了——没有亲眼看到那紧张的一幕。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再有机会看到那个壮观的场面,只得作为永远的向往和懊悔留在心里。
这片充满生意,熙熙攘攘的湖边世界,给我幼小心灵倾注了无限深厚的爱。爱是种子。以后,我常常去丛山峻岭、大漠戈壁、雪峰冰川。江河湖海,寻找它生出的绿叶、开出的紫色小花、飞出的鸟群、启航的白帆,以及五光十色的幻想。
这或许也是我在写作时,为何笔端常常眷念着故乡,寻找着童稚……
注:这是宝宝吧为您推荐的小学六年级抒情作文,希望同学们能从中得到启发,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请勿抄袭哦,这对您的写作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