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成问题,亲爱的朋友,“水獭说。“我陪你们一道走。我就是蒙上眼睛,也认得出每一条路。要是有哪个家伙欠揍,看我不好好揍他一顿。”
??“河鼠,你不必烦恼,”獾平静地说。“我的通道比你想象的要长得多。我还有许多避难孔,从几个方向通往树林的边缘,只是我不愿让外人知道就是了。你真要走的话,你们可以抄一条近道。眼下,尽管安下心来,再坐一会儿。”
??然而,河鼠还是急着要回去照看他的河,于是獾又打起灯笼,在前面领路,穿过一条曲曲弯弯的隧道,洞里潮湿气闷,滴着水,一部分有穹顶,一部分是从坚硬的岩石里凿开的。走了很累人的一段长路,似乎有好几里长,末了,透过悬在隧道出口处杂乱的草木,终于看到了零碎的天光。獾向他们匆匆道了别,快快地把他们推出洞口,然后用藤蔓、断枝、枯叶把洞口隐蔽好,尽可能不露痕迹,就转身回去了。
?? 他们发现自己已站在野林的边边上。后面,岩石、荆棘、树根,杂乱无章地互相堆砌缠绕,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宁静的田野,被雪地衬得黑黝黝的一行行树篱,镶着田野的边。再往前,就见那条老河在闪闪发光,冬天的太阳红彤彤的,低悬在天边。水獭熟悉所有的小道,他负责带领他们走一条直线,来到远处的一个栅栏门。他们在那儿歇了歇脚,回头眺望,只见那座庞然大物的野林,密密层层,严严实实,阴阴森森,嵌在一望无际的白色原野当中,显得好怕人。他们不约而同掉转身来,急忙赶路回家,奔向炉火和火光映照下熟悉的东西,奔向窗外那条欢唱的河。他们熟悉那条河的种种脾性,他们信赖它,因为它绝不会做出使他们惊恐的怪异行径。
??鼹鼠匆匆赶路,急切巴望着到家,回到他熟悉和喜爱的事物中去。这时,他才清楚地看到,他原是一只属于耕地和树篱的动物,与他息息相关的是犁沟,是他常来常往的牧场,是他在暮色留连忘返的树夹道,是人们培植的花园草坪。至于严酷的环境,顽强的忍受,或者同狂暴的大自然进行的货真价实的冲突较量,让别的动物去承受吧。他必须放聪明些,老老实实厮守着他的乐土。那是他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所在,那里也自有它的种种探险奇遇,足够他消遣解闷一辈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