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准备说起他们正在重返家园这件事呢,”他说,“刚才这只带着四千四百二十美元七十八美分并将其全数交给我的天鹅就是刚刚回到比林斯的。我把这称为一次非常令人满意的重返。我简直想不出他是从哪儿把这些钱都弄到手的。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⑨
??那个店主走回他的乐器店,那个警察回到了警察局,那个法官回到了法院,那个狩猎法执行官沿街往医院走去,那个还是感到渴的艾尔弗雷德·戈尔,继续走在去那家糖果店的路上。剩下的人也全都走开了。
??在医院里,老雄天鹅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想着美事儿。他觉得能活下来真该谢天谢地,也为自己能从债务中解脱出来而感到欣慰。
??天在渐渐黑下来。医院里的很多病人都已经睡了。一个护士来到雄天鹅的病房,打开了他的窗子。
??几分钟后,当她回来准备给雄天鹅量体温和擦背时,病床空了——病房里已经空空如也了。雄天鹅早已跳出窗户,拍动着他那双宽大的翅膀,穿过凉爽的夜空往家飞去了。他飞了一整夜,越过了无数的高山,在天亮后不久才飞到了家,他的妻子正在那里等着他呢。
??“事情办得如何?”她问。
??“很好,”他说,“这是一次非常特别的冒险。我在那儿被枪打了,就像你预言的那样。那个店主用一把枪对着我就开了火。我感到我的左肩那里有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总觉得左肩是我两肩中更美的一边。血从我的伤口里滔滔不绝地喷涌出来,可我还是姿态优美地落到了人行道上,在那里把这钱递了过去,从而恢复了我的名誉和尊严。我已经到了死亡的大门口了。人们围过来老大一批。血流得到处都是。我昏迷了,高贵地在所有人的面前晕了过去。警察们赶来了——他们来了好几打呢。狩猎法执行官们成群结队地涌到了现场,多得根本就没法儿数,后来那些钱还引起了好一通大吵呢。”
??“你都失去知觉了,怎么还能知道后来的事情呢?”他的妻子问。
??“我亲爱的,”这只雄天鹅说,“在我讲述我的旅行故事时,我希望你最好别打断我。看到我伤势严重,人群中有人叫来了一辆救护车,我被送到医院,放到了病床上。我躺在那里,让雪白的床单衬托着我油黑的嘴,那样子简直美极了。在我承受着巨痛的煎熬时,医生和护士们全都来照顾我,安慰我。在我对你讲了这件事后,你就能断定我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了:一个医生检查了我的伤口后,竟然说这伤是‘表面上的’。”⑩
??“我觉得你看起来还不算太坏呀,”他的妻子说,“我认为你只是受了点轻伤。如果真的那么严重的话,你不可能这么快就飞回来。不管怎么说,表面上的也好,不是表面上的也罢,见你能平安到家我就高兴了。你不在时我总会惦记你。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我就是想你。”
??说着,她把她的头偎到他的脖子上,温柔地蹭了一下。然后他们吃了早饭,在一处没结冰的湖面游起泳来。雄天鹅扯下他的“邦迪”,把它扔到了一边。
??注释
??①这一句的原文是“there ‘s no place like home.home ,home,sweet home”,一看就知道这是“sweet home”一歌里的最后一句,不管你有没有家。
??②“第二个名字”(middle name ):其实该翻译成“中名”,即夹在姓与名之间的中名。这一句任溶溶没有译出来。
??③“他心里顿时充满了许多和死亡有关的思考”:这一句任溶溶根本就没有翻译。
??④“我只能再活一会儿了”:这一句的原文是“a few moments ”,任溶溶译成“几分钟”,恐怕不大对吧?如果原文是“a few minutes ”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