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夏三年之丧毕,见于孔子,子曰:“与之琴。”使之弦,侃侃而乐,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不及。”子曰:“君子也。”
闵子骞三年之丧毕,见于孔子,子曰:“与之琴。”使之弦,切切而悲,作而曰:“先王制礼,弗敢过也。”子曰:“君子也。”
子贡曰:“闵子哀未尽,夫子曰『君子也。』子夏哀已尽,又曰:『君子也。』二者殊情,而俱曰君子,赐也惑,敢问之。”
孔子曰:“闵子哀未忘,能断之以礼;子夏哀已尽,能引之及礼。虽均之君子,不亦可乎?”
——《孔子家语•六本第十五》
【白话易解】:
子夏守完三年的丧礼,前来拜见孔子,孔子说:“给他一把琴。”子夏边拉边唱,神情和乐得很,唱完站起来说:“先王制作的礼乐,我不敢超越它啊。”孔子说:“是一个有道德修养的人。”
闵子骞守完三年丧礼,也来拜见孔子,孔子说:“给他一把琴。”闵子骞边拉边唱,悲伤得很,唱完站起来说:“先王制作的礼乐,我不敢超越它啊。”孔子亦称赞他说:“是一个有道德修养的人。”
子贡听了疑惑不解,向孔子请教说:“闵子骞的哀思还没有完,先生您说他是有道德修养的人;子夏的哀思已尽,您也说他是有道德修养的人。两人的感情不同,而您却都称赞他们有道德修养,学生疑惑,请问何故?”
孔子说:“闵子骞没有忘记悲哀,可他能按照礼制来截断哀思;子夏的哀思已尽,但他能够按照礼制的规定来延长孝思,即使都称之为有道德修养的人,不也可以吗?”
孔子虽然把孝看作“六本”的首先原则,但并不拘泥于礼的各种规范行为。闵子骞与子夏的悲哀不同,但都能以礼来规范自己。“闵子哀未忘,能断之以礼;子夏哀已尽,能引之及礼。”都依着先王的礼乐来自我要求,克己复礼。
我们生活中,每个人个性不同,认知不同,身处环境不同,处事态度、方法也不尽相同。然而能在自己的本分之内,遵守道德,自然也可称为一个有道德修养的人。由此,我们也可看到夫子的宽容、善巧,不是以苛刻标准来要求每个人,一定要内外一致,虽有不及,虽有超越,但仍能守之以礼,那也不失为一个君子啊!